【軸承網(wǎng)】
記得上初中那會每到周末自己一個人在家閑得無聊的時候便會騎著車到外婆那去。與其說是去外婆家到不如說是去舅舅家看外婆。外婆很少出門不管何時她總一個人宅在家,所以幾乎每次去都能找到她?! ?/p>
在門口外婆外婆的喊幾聲不一會樓下廚房的門就開了。那會玲你來啦你自己一個人來的?。記得那時自己偶爾還會存點零用錢每次去路過大橋老鎮(zhèn)的時候會去給她買幾塊錢的話梅什么的。我把車在門口停好。便進了去。外婆總會問我喝茶不然后給我泡上一杯綠茶。記得剛搬來嘉興那會還是會有少許老家自己炒的茶葉。碧綠的茶葉淡淡的清香。
然后就著那香茶就開始了外婆的個人演說外婆總會和我講些舅舅和舅媽的事講舅舅舅媽怎么怎么不好怎么這么挑閑她做的菜太爛洗的衣服不夠干凈。舅舅舅媽如何如何能吃大半夜自己偷偷熬人生吃三個人躲房間吃就怕外婆看見。什么什么的但是只要舅舅們一回來該干嘛她照干嘛一句怨言也沒了,在我的記憶中大舅舅還是很疼我的,他算不上是個酒鬼但大夏天飯前一兩瓶啤酒肯定是要的記得每次在那吃飯舅舅就會像對老哥一樣對我非給我也倒上一大碗然后給我夾菜跟哥么似的。在我的記憶中大舅舅很少發(fā)火每次去他總是笑呵呵的有時候甚至只要知道我來了在床上看電視也會馬上去買菜然后中午親自下廚給我做吃的。相對而言舅舅的廚藝還是不錯的。
當然也不總是講這些有時還會換些話題比如講她小的時候或者我媽小的時候的事。外婆是個童養(yǎng)媳小的時候因為太婆家條件太差孩子又多眼見就要餓死了就把外婆送隔壁村那時只有一個孩子的外公家。太婆瞎了眼沒給找個好人家啊那個歹毒的惡婦不給外婆吃的但是卻要讓她做很多活。我那時很好奇那外公呢他怎么不幫你。
外婆說外公也不好那時候還小哪懂什么就知道欺負外婆。外公是獨苗當然當寶啦可是外婆不一樣是外人干粗活累活也就算了吃不飽穿不暖還要被打罵。大冬天的脫光了衣服打。外婆就是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長大的。后來就嫁給了我外公有了我媽。我媽是大女兒在外婆眼里是最聽話的孩子而后才有舅舅阿姨。
聽外婆的敘述他總共有六個孩子,不過我現(xiàn)在只有兩個舅舅一個阿姨。有時候也會聽媽媽講起沒了的那個大阿姨和舅舅都是非常聽話的很優(yōu)秀的但是沒辦法在那樣連吃飽都成問題的年代死亡是很正常的。記憶中的外公不怎么愛說話他走的時候我才八九歲在辦喪事的時候我看到舅舅阿姨們都在哭喊但惟獨媽媽的眼睛是紅的。因為那時還小而且對外公的感情并不深所以記得那時我是沒有哭甚至連傷心都談不上。后來我發(fā)現(xiàn)其他人其實也差不多我們還開心的和小舅舅一起玩飛行棋?! ?/p>
在我再小一點的時候媽媽帶我去另外一個村莊見過外婆的親媽媽太婆。沒去之前就聽人說過太婆是個瞎子還是個裹小腳的女人。所以太婆一直是臥床不出門的。依稀記得那次的場景我是很害怕的,一雙干枯褶皺的手在我的臉上摸來摸去,媽媽說因為太婆看不見所以只有靠摸才知道我的樣子。記憶中只去了那么一次后來老人家就走了。太婆是村里唯一一個裹小腳的女人后來聽我們村的人說其實在早先年太婆其實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只是后來文化大革命什么的被查了家才淪落成這樣的。每次去外婆總能和我把這些一遍一遍的翻出來講給我聽。
只是從后來,我工作以后離開了嘉興。連平時回家的機會都少了去看外婆的機會就更少了。上個月偶然的一個機會我回了趟家原定第二天就回上海的但是我家離公交站還有一段路。前幾次我都是推著行李直接走到路口等車,有時候運氣好也會碰到附近認識我爸的大叔正好要去鎮(zhèn)上然后會停下車帶我一程。那天突然想去看看外婆因為現(xiàn)在舅舅的家搬到車站附近。我可以騎車到舅舅家把車放那然后再走到車站就可以了。就跟以前一樣騎著那輛小學(xué)四年級老爸給我買的自行車只是當初熱鬧繁華的街道如今只剩下幾個商鋪了當初賣話梅的小店也關(guān)門了我不得不饒遠些到一個聯(lián)華超市去買袋裝的。
到了外婆家門口有幾個小孩在玩也是外地人家的孩子不過我不認識罷了。樓下的門緊閉著如果不是來看外婆我估計就回去了。我在門口大喊了幾聲外婆外婆依舊沒有任何動靜。那幾個小孩抬著頭傻傻的看著我。但我肯定外婆就在家繞過旁邊的小過道轉(zhuǎn)個彎就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在井邊能聽到刷子刷在衣服上的聲音。我走近了些但不能太近我怕嚇著她外婆外婆外婆慢慢的抬起頭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會玲是你嗎你怎么來了。然后她慢慢的站直了身體放下手里還未洗完的衣服向我走來。
我們一起從小門進廚房再去開大門我把車子停好,然后就像以前一樣外婆給我倒茶喝只是如今那已經(jīng)不是什么茶葉最多算是樹葉罷了那是舅舅外邊店里買的喝不出什么味道更別說有什么香味了。舅舅搬進自己買的房子后好好的裝修了一番如今家電也都配齊了,只是中午我上樓叫表弟起來吃飯的時候看到放在樓上外面還用保鮮膜包的好好的洗衣機有點浪費了。丫的這東西真礙眼!
我到的時候已經(jīng)快中午了外婆便開始準備午飯。可是她犯愁了她跑過來問我你會開煤氣嗎?我納悶了一下外婆現(xiàn)在不會老到煤氣都不會開了吧走進廚房才知道舅舅家的煤氣是自己改裝過的,開煤氣除了首先要開煤氣瓶上的開關(guān)還要在著火點附近開一個開關(guān)像水龍頭一樣的手柄控制氣流的大小然后放氣后再打火機點燃??此撇⒉粡?fù)雜??膳碌氖悄莻€手柄很松稍不留神氣放多火一點轟的一聲老大的火焰就往上串嚇得我差點沒把鍋給扔了。外婆也嚇得要死我問外婆這玩意你平時怎么開啊,外婆說早上晚上舅舅自己會燒菜的,那中午呢。她沒說我不想繼續(xù)再問?! ?/p>
中午的菜我燒的燒了個茄子和番茄炒蛋,外婆說表弟還在樓上睡覺讓我去叫他起床吃飯。我敲了敲了門就自動開了。相對表弟魁梧的身材那張床實在顯得小。裸露在外白白胖胖的胳膊上有一個很明顯的紋身以前沒見過估計是最近才紋的吧。他似乎被我故意放重的腳步聲給吵醒睜開眼睛。
“你來了。”
“恩我笑了笑?!薄 ?/span>
“起來吃飯不?!薄 ?/span>
“我看他絲毫沒有想起來的樣子便說那你繼續(xù)再睡會餓了再起來吃吧。他似乎很贊同我的提議。我便轉(zhuǎn)身下樓了?!薄 ?/span>
外婆把早上舅舅們做的雞爪什么的還有幾個菜也端到桌子上。自己著澆了點雞蛋湯吃了起來。我吃著自己炒的那兩個菜,也不錯常年在外沒想到自己的廚藝也進長呢。吃完飯我沒有洗完的習(xí)慣,便坐在一旁休息了起來。等外婆忙碌好。我便和外婆說外婆我要走了。一開始她有些吃驚。
怎么今天就要走多久了才回一次家那。我笑了笑對外婆說明天要上班了呢。然后我走過去拉起外婆的手。外婆你有錢花嗎?有我自己有的前段時間回老家來回車費都花自己的。自己還有一點。我不知道外婆所謂的有錢花到底多少。我想了想其實給她錢她也不定會花自己身上更要犯愁把錢放哪。外婆我要走了出去送送我吧把我送到車站好嗎?! ?/span>
因為我知道平時外婆大門都不邁一步的人所以我想他出去走走。外婆說那我要換衣服呢。外婆身上穿的是印有喜洋洋圖案的套頭衣服很久但很干凈。肯定不是買的。外婆好像說過哪個女人給她穿的。然后外婆找了件襯衫穿在了外面。等外婆關(guān)好門,我領(lǐng)著包走在前面外婆慢慢的走在后面。時間過去那么久如今的外婆話已經(jīng)很少。我和外婆一前一后走著,我想說點什么可惜不知道說什么好??偢杏X有種莫名的失落。剛到站的時候車剛走于是我對外婆說外婆你可要陪我等下一輛呢。她依舊沒說什么。
似乎是累了,就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低著頭像是在看地上的螞蟻。我看著自己手上那串水晶,聽同事說天然水晶是很神奇的東西除了自己是不能讓別人碰的。因為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磁場。我突然有種念頭想讓外婆戴戴我的水晶。因為最近身體一直不好希望善良健康的外婆能給我?guī)砗眠\。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說。然后我把水晶摘下來拿在手里。外婆似乎看懂我的心思似的,申手過來拿走我手里的水晶,然后就戴到了右手上然后又一句話不說的摘了下來還給我。整個過程我看的一愣一愣的。不一會車子從遠處開來了我和外婆一起站了起來。等車子等下我就上了車。老鎮(zhèn)已經(jīng)沒多少人了坐車的人更少。我在靠窗找了個位子把東西放好。然后到車門口對外婆說